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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亂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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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亂妖族

等花娘離開以後,柳石淩拆開還放在此處樹樁上的點心,拿起其中的蜜餞果子塞進嘴裏。

“好餓啊,你們也吃。”此間事情逐漸明晰,柳石淩終於察覺肚子在嚎叫,一邊吃著一邊問出未解的疑惑,“白河,你為何忽然又答應花娘了?”

她將糯米糕推到白河面前,白河低頭看了一眼沒有吃,反而望著柳石淩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你想知道?”白河反問。

小玉已經不客氣地嚼起糖瓜,頻頻點頭道:“我也想知道。”

白河瞥過去,小玉吃得話都說不清楚,腮幫子鼓起來,搖了搖頭,道:“那日我與兀鷲交過手,此妖十分狡詐,僅憑我們三人,恐怕麻煩,必須謹慎。”

“只是這般?”柳石淩顯然沒有盡信,仍是追問。

白河目光停在她身上,與她的視線交匯,他現在已經瞞不過柳石淩了嗎?

白河只好擺出一副被看穿的模樣,輕嘆道:“其實罷,也是為了從花娘以及守護者身上再獲取些協助。這不,他們拿出了藤靈結,這可是好東西。”

之前花娘答應給他們便是藤靈結,此物來源於藤木之靈,也就是白河猜測的守護者本體通過自身的高深靈力才能孕育出的無價之寶。

此物不僅僅有花娘所說的隱藏氣息之用,更是有助於感知自然靈氣,極利於修習。

白河過去在白雲山上之時,曾通覽過世間奇異珍寶錄,略有所了解,沒想到下山後竟會在此處遇上藤木之靈。

他原本只是要見識見識,倒是不曾想他們竟真的願意贈予。不過既然妖族有此好意,不接受就顯得矯情了,而且,若是柳石淩拿上藤靈結,簡直相得益彰,不失為兩全其美。

“藤靈結如此稀罕,我們怎麽好意思接受。”柳石淩蹙起眉,他們現今還不一定能真正幫上忙,這般珍貴的物品受之有愧。

“怎麽?柳大小姐這會覺得不該答應相助了?”白河調侃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柳石淩辯解道,“只是兀鷲一事,為了淩宇,我本就要去找它的,怎麽能……”

“柳柳,花娘跟藤爺爺既然願意拿出來,一定是想過的,沒什麽關系的。”小玉在一旁道。

白河笑了笑,道:“你看,連小妖都明白的道理,你怎麽偏偏不懂了?”

柳石淩看看白河,又看看小玉,他們皆是一副安心的樣子,現在反倒是她扭扭捏捏的。

她想了一會,雖然還是沒有完全接受,但既然木已成舟,她只能盡力為結界妖族救出他們的同伴,還有,小紅還在等著她的哥哥回來。

“我知道了。”柳石淩道。

白河跟小玉對視一眼,小玉嘿嘿笑起來,白河彎彎嘴角。

“這就對了,柳大小姐,這東西便交給你了。”白河又道,“我與小玉都有能力自保,你拿著藤靈結最為合適。”

“你們……”柳石淩遲疑道,她看見小玉沖著她點頭,而白河轉過了身,已經不再與她對視,怎麽看她都無法拒絕,只好鄭重點頭,“我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星月高升,結界內安靜下來。

小玉跟隨柳石淩睡下,白河獨自一人在她們的另一側洞穴內休息,等到他感知她們呼吸均勻,睜開眼,悄悄出了洞穴。

白河來到結界最底層,花娘侯在下方,看見白河,朝他微微一笑。

“聞獜如何?”白河問。

花娘帶著他去到結界內隱秘之處,這裏被藤蔓交織,往深處而去,只見藤條間被束縛著一道褐色身影,正是白日裏被制服的聞獜。

“期間他掙紮過幾次,不過都被藤蔓壓下了。”花娘撩起落下的藤條,走近聞獜,“只不過他被傀邪之術所控,此術實乃陰邪,我們一時半刻還無法解除。”

“嗯。先前我與兀鷲交手之時,也見過它這邪術,如若無法喚起聞獜的神智,恐怕無法解除。”

“道長有何見解?”花娘問。

“你我現今也無需繞彎子,守護者,或者該稱之為藤木之靈,以他趨近於仙體之身的本領,化解此術輕輕松松。”白河定睛望著花娘,他不打算再隱瞞內心真實想法。

花娘苦笑,道:“白河道長果然敏銳聰穎,你所言不錯,不過守護者的仙體之身早已是過往之事。”

“此言何意?”白河目光微閃。

“想必道長也知現今人界靈氣早就不如從前,守護者雖有千年之靈,但終究抵不過世間萬變。”花娘嘆息道來,“且守護者為了維持此方結界,實在耗費過多的靈力,現今更是無法現身,否則怎會讓區區兀鷲擾亂吾族?”

白河頷首沈思,花娘這番話說得倒是誠懇,他確實沒考慮到此種原因,原來仙界封閉還造成了這般影響。

白河忽然想起過去偶然間得知的一些關於師傅望塵不得志之事。

掌門尊長曾言望塵乃天賦異稟的修仙之人,即便是在仙界關閉百年之後,仍是以一己之力修得極高的境界,可想而知,若是仙界不曾與人界分隔,那麽現今望塵早已能參悟修得仙人之身。

“白河道長?”花娘察覺白河出了神,出聲提醒,“道長在想什麽?”

白河從深思中脫離,他看著眼前的一幕,對花娘道:“既已說開,我自然全力相助,不僅為你們,也算是為了我自身。”

花娘終於松了口氣,道:“太好了,有了白河道長這一言,我們定當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不必客氣,你們也給了報酬,互不相欠。”

花娘憋起笑,眉眼嬌柔,揶揄道:“白河道長何需這般撇清,藤靈結用於柳姑娘之身,最是合適不過的了。”

白河瞥了她一眼,不再有所表示,轉身離開,只留下花娘,她慢慢收起神情,一雙桃花眼望著他遠去,眼神愈發沈穩。

等白河身影沒入黑暗消失不見,花娘回過身,一步步靠近聞獜,碰了碰他的眉眼。

第二日清晨,柳石淩與小玉起身,她們將隨身物品攜帶好準備出發,卻不見白河。

柳石淩往隔壁的洞穴尋去,洞穴內空空蕩蕩不見人影,她正疑惑時,聽見小玉的聲音。

出了洞口,小玉拉著她往上頭看,只見一道白色身影出沒在蔥綠之中。

柳石淩前一天學習了靈目之法,沒想到這麽快便又用上,擡頭仰視,清楚得看見正是白河躺在粗壯的枝幹上,衣擺垂下,似乎睡得十分愜意。

“餵!”柳石淩喊他,“你不睡裏面,睡在樹上做什麽?”

白河緩緩睜開眼,低眸望下來,朝柳石淩一笑:“那石板又涼又硬,難睡得要命,我只好換了一處。”

“……”柳石淩頗是無語,“那你快下來,我們該走了。”

等白河一個躍身跳至她們身前後,小玉忙上前去,好奇道:“白河,睡樹上好玩嗎?下回我也要睡樹上。”

柳石淩瞥了白河一眼,眼神中似在埋怨他把小玉帶壞了。

白河倒是笑嘻嘻的,道:“自是不如臨江城裏那軟綿綿的床。不過難得能進入妖類結界,睡在外邊,不僅親近自然,還能夜裏瞧見許多有趣光景,體驗不錯。”

“是嘛是嘛?”小玉很興奮,“那下次你一定叫上我。”

柳石淩扶額,拉回小玉,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大晚上的能看見什麽?”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罷。”白河道,“你這雙眼睛還未能達到通靈之力,自然無知,要我說,以小妖現今日日增強的妖力,可不一定。”

“你什麽意思!”柳石淩分明聽出白河對她的能力有所懷疑,竟然還將小玉拉出來對比,實在可惡!

小玉被夾在兩人之間,又感受到他們兩人獨特的相處方式,已經熟悉到見怪不怪了,只想悄悄遠離。

她耷拉著腦袋,忽然察覺到有人來了,擡頭一看,是花娘……還有小紅。

小玉立即上前一步朝她們揮手,喊道:“花姐姐,小紅,你們快來。”

那廂喋喋不休的兩人聽到聲音,中止了此番的對峙,一齊轉了身,朝向來人。

花娘小紅很快走近,看著有說有聊的三人,露出笑容。

“花娘,小紅,早上好啊。”柳石淩道。

白河對她們點頭示意。

“看到你們如此精神,我便放心了。”花娘道。

“花娘是來送行的?”白河雖然是對她說,當視線卻聽在了花娘身後的小紅身上。

花娘微微一瞥,道:“是。小紅知道我要來送你們,她也想跟過來,好像有話要對你們說。”

柳石淩看著仍有些膽怯的小紅,彎了彎腰直視她,和藹道:“小紅,你想說什麽?我們都聽著呢。”

小紅有些猶豫,手掌抓著花娘的袖口,眉眼低垂,只敢偷偷瞄著他們。

花娘拍拍她的手鼓勵道:“小紅,沒關系的,他們都很好,你不用怕什麽。”

“嗯。”小玉也跟著頻頻點頭。

白河移開視線,落向遠處,不再給她壓力。

小紅受到鼓舞,終於站出來,但聲音仍帶著一絲緊張:“我,我想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去救我的哥哥,還有我們的同伴們。”她擡起眉眼,看著柳石淩,“還有,昨天你也救了我,我,我特地做了一只草編的兔子,想……想送給你。”

她說完又低下了頭,掏出了一只手掌大小的草編兔子,兔子豎著兩只耳朵,還有短短的尾巴,煞是可愛。

柳石淩沒想到小紅竟然會記掛著這點小事,連忙接過來,摸了摸她的頭,道:“謝謝你,這只小兔子我太喜歡了。”

小紅看著柳石淩收下她做的兔子,滿足得咧嘴笑了。

時間不早,花娘帶著柳石淩一行離開了結界,小紅不停地朝他們擺手再見,心裏同時也默默下定了一個決心。

等她好好修煉變得強大以後,一定會像他們一樣,幫助弱小的、有難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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